人一出生,瓜盆落地之時,總愛大聲嚷嚷,不嚷嚷倒也無彷,但不能過於安靜,顯得過於沉穩,不能有著老早知道自己會平安落地的預知心態,但這不符合我們國人傳統惜福的觀念,你能出生落地就是福,把你生下來母親已經很辛苦了,如果你不懂得感恩,將來必定是個壞孩子。所以,小孩子出生一定得大聲哭喊,若沒哭喊,醫生也會盡應盡的責任,拍打你的屁股,提醒你這齣戲必定得演下去才是。幾經拍打,哭得痛快,旁人也是開心吶喊,有為人父為人母的喜悅,有做阿公做阿嬤的愉悅,豈不開心?

還記得,成為小孩子的時候,在大人們的教導之下,總必須學會聽話,會聽話才是乖孩子,什麼叫做聽話呢?是聽對的話?還是聽大人說的話?還是聽大人說的對的話呢?在小時候壓根無法顧慮這麼多,只知道唯命是從,聽爸的話聽媽的話,聽大人的話,就會被稱讚,就會有糖吃。既然乖乖聽話就好,那何不照著話做呢?所謂初生之犢不怕虎,在這是初生之犢不曉世事道理,所學之學,不過從書本與大人教導而知,句讀之學尚不足以用,更別談認字能有多少,故以家中大人談話為經典,為一切行為準則依據。大人說,那邊不行去,就不得去。現在立刻睡覺,你不睡就算了去。總有著大人所立定的規範,似乎在眼中遠勝於聖人,甚至在認識聖人之前,早已在心中有了無可取代的大人,但大人說的永遠是對的嗎?為什麼一定要聽大人的話?大人往往都說是為了你好,但事實為何?或許在某些方面的證實以來確實是實話,但就某些須自我抉擇的部分,往往大人容易一時基於自己多活了幾個歲數的立場來幫他人做決定。但常忘了自己究竟夠不夠格幫人做決定,如果確定夠格幫人做決定,做決定的同時是否依然有著公平、公正、客觀的想法?還是依據著自己的想法來決定別人的作為?只因為自己是大人?

孟子在離婁寫道,人之患在好為人師。人類最常犯的錯就是喜歡當做別人的老師。當人有了一些經歷,姑且不論經歷過程是否克難,或是令人瞠目咋舌的艱苦歷程,而換來的寶貴的經驗,或者只是歲月的累積進而使指揮權跟著水漲船高?如果有這樣子的大人,那根本不配做大人,大人不是超人,更不是聖人,大人只是多活了幾歲數的人,並不是所有說話的算數的大人物。如果大人說的話就對的話,那年齡到一百歲的人是不是就能當總統,因為超過一百歲的人不多,如果有的話就以年歲最高者取而代之,因為他最老,他懂得最多,他最有資格當總統?相信所有的人都不吃這套。既然如此,為何所有的大人依舊喜愛幫著孩子做決定,雖說孩子剛開始起步或許徬徨,思考角度選擇不夠,但身為一位大人,應該要做的是建議、溝通、分析,或許有些大人會說,「分析這麼多,孩子也聽不懂,直接告訴他這樣做就行了。」如果你也這樣想的話,恭喜你,你的孩子有福了,在你教化之下,你的孩子將會成為你所想像的那樣子。否則,就是成為你想像塑造中完全相反的類型。路,是自己去開拓的,大人應該扮演的腳色,是提供適當的工具幫助孩子披荊斬棘,開拓一條屬於孩子真正的道路,如此一來,才夠格成為一位大人。否則,就像山海中所
述,大人之國只是一為身高、體重、歲數、BMI都比小孩高的人罷了。

或許本身不過弱冠之年又三年春秋的歲數顯得過於年輕,但也不至於輕浮,翻閱幾本書,讀過幾行字,交過幾次朋友,見過幾次場合,雖說見識尚少,略懂人世間道理,當習得越多,懂得越深,越是容易將思想開始流動,載著過去回憶的浮木,與我腦海中的礁石產生數次撞擊,不斷地提醒自己總該有著獨立的思維,並開始與大人的想法產生差異。如果大人會是對的,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議員每天上演全武行,如果大人是對的,不會有大人去搶銀行、搶劫,如果大人是對的,不會有大人每天抱怨這抱怨那。是的,大人也是人,也會有情緒的起伏,不能過於將大人的標準設為苛刻,否則聖人則無以立足之地。既然如此,為何必須每一個步驟都得聽大人的話?寫了這篇文章實在不是在抱怨,而是在深感大人的客觀標準不足,容易將主觀意識整體灌輸到自己期盼的下一代,而全然忘記下一代自我立足的權力與能力,實在可惜,又可惡。往往在孩子抱怨之時,補上一句,「等你當父母時,你就懂了」。是的,我一定會懂,我會懂的與孩子溝通,而不會與你相同的大人至上主義。

或許大人也不得不如此,畢竟在傳統文化的習俗之下,有太多的比較與數據需要孩子們來幫忙實踐,好達成自己在社會與其他家人面前足以立足的深厚立場,原來,這是咱們中過人最有的心,虛榮心。虛榮心足以讓人成長,讓人有更多的動力來達成目標,以滿足虛榮心。在自我身上發揮倒是無彷,千萬不可以將自己的虛榮心運用在別人身上,尤其是身為大人後妄想加在孩子上,甚至使孩子成為炫耀的工具,全然忘了這工具的狀態如何,或許堪用,但狀況早已損毀,若再多用則可能隨時斷裂,但有多少人會注意,甚至為了虛榮把自己雙眼遮蔽而渾然不自覺?

仔細思忖,從在臍帶開始運送血液開始,早有著亙古流傳的規定等著你落地後實踐。原來,我真應該在落地的瞬間大肆哭喊一番?順便在我入保溫箱前,學著革命時候的戰士們,行刑前不忘大聲吶喊,「FREEDOM」,宣告著入箱之後的我依然保持著自我獨立與學習的尊嚴,但如今卻為時已晚。我喊著freedom,只能在自己的夢裡喊,在自己的夢裡追逐。接著,我想我會看見我未來的孩子,將命名為天賦的風箏放在空中,拉呀拉的,飛得越來越高,而我,也在這樣的夢境中,安然的睡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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